参加艾滋病疫苗试验的年轻人们深度报道
采写/罗美涵蔡煜
编辑/刘汨
?网络图片
接下来的两年里，安迪将要数次往返于天津和北京之间，这名22岁的大四毕业生，作为志愿者，正在参与艾滋病疫苗的临床试验。
6月5日，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发布消息，国家自主研制的艾滋病疫苗（DNA-rTV）II期临医院和浙江大医院全面启动，计划招募名HIV阴性的健康志愿者。
医院感染中心副主任张彤表示，目前临床试验进展顺利，多数受试者已完成四次疫苗接种，包括三次DNA疫苗和一次rTV艾滋病疫苗，未观察到严重不良事件。此次参与试验的志愿者年龄集中在20到40岁之间，以男性居多。“他们大都希望能为艾滋病疫苗研发的参与者。”
身在其中，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随着试验的进行，他们也在完成着对艾滋病的又一次重新认知。
?志愿者们签署《知情同意书》的房间
年轻的志愿者
6月21日早上6点，安迪从天津出发，两个医院内那栋二层白色小楼。抽血检测后，第一次要注射的DNA疫苗，被装在一个小玻璃瓶里拿了过来，左右上臂各注射一针，“像蚊子叮了一下。”安迪形容。
9天前的凌晨，安迪在微博热搜上看到了招募艾滋病疫苗志愿者的消息。“有了疫苗建立的安全屏障，人们就会不那么恐慌艾滋，易感人群也能得到保护，生活更有尊严。”她认同艾滋病疫苗带来的巨大意义。
此前，安迪在就读的天津外国语大学一直参与红十字会的活动，其中也涉及关于艾滋病的防治与反歧视。在年的“世界艾滋病日”宣传活动中，安迪参加了校红十字会举办的关于艾滋病的体验式活动，由参与者扮演HIV感染者以及感染者的亲友。
那次活动，大家都很“入戏”。
有女生接受不了阳性的检测结果，哭着跑了出去。有人决定自暴自弃，放弃生命，或是不告诉身边的人，远走他乡。第一个被设定“感染”的男生说，每次“传播病毒”的时候都很愧疚，不希望感染是因他而起。
安迪扮演了一位HIV感染者的朋友。被问到会如何对待感染者时，她说，希望朋友不要对自己隐瞒，她也会提供支持，甚至陪同他们复诊、拿药。
相比那次活动，安迪将参与艾滋病疫苗临床试验视作更大的一步，“因为歧视和误解，愿意参与进来的人不多。可如果没有临床志愿者，一直用动物做试验是没有说服力的。”
医院感染中心副主任张彤告诉深一度记者，此次参与试验的志愿者主要集中在20到40岁之间，以男性居多。“少数志愿者因为家人反对，不得不退出试验。大部分志愿者都希望能为艾滋病疫苗的研发做出贡献。”
?安迪在《知情同意书》划出了自己担心的地方
不担心是假的
医院签署了知情同意书后的第二天，25岁的庄浩仍然在向父母“撒谎”，保证自己不会去参加疫苗临床试验。
当初告诉家人自己有参加试验的打算时，妈妈立刻给庄浩打来电话，“哭得不成样子，劝我不要拿身体做实验”，母亲以为他手头紧，是为了报酬参加试验，又分两次转了五千元生活费给庄浩。
修养和学历都不错的父亲，这次也爆了粗口，说他不照顾家人的感受。周围人的反应让庄浩有些失望，“大多数人的担心都是常识不够”。
张彤医生表示，在志愿者招募过程中，是否会因接种疫苗而感染艾滋病，是多数人关心的问题。
张彤介绍，这次试验使用的疫苗包括两个阶段，接种三次DNA疫苗后，志愿者分组按不同间隔(24、36或48周)接种两次rTV疫苗，为下一阶段大规模验证试验筛选出最优的免疫程序。“rTV疫苗用天坛株痘苗病毒作载体携带HIV基因片段，不含完整的HIV，受试者不会因接种感染艾滋病毒，也不会影响正常生活。”
张彤表示，前期已完成的临床研究结果显示，DNA-rTV疫苗安全性良好，且能诱导人体产生一定程度的免疫反应，而且，这次试验测试的DNA-rTV疫苗也是国际上第一个完成II期临床试验的复制型载体疫苗。
医院接种的前一晚，学校一位老师仍然有些担心，她有一定的医学知识，仍然一遍遍询问关于疫苗种类、机构资质，以及生产厂家等方面的问题。
安迪把介绍疫苗的链接、新闻报道发给老师，老师还是有些疑虑，“你怎么知道这个风险你能够承担？先别做大的决定，了解清楚信息再说。”
6月14日，医院F楼二层感染中心，各种疑虑得到了医生解答。医生把《受试者知情同意书》从第一页逐行讲到最后一页，安迪关心出现不良反应的可能，又追问了十多个问题，“好像只有我问得这么详细。”
医生向安迪解释，接种天坛株天花疫苗后出现较严重异常反应的几率，约为百万分之五点六，并且这些异常反应80%以上见于婴幼儿、年老体弱者、有湿疹病史者和免疫力低下者。而且，由于艾滋病病毒基因的插入，天坛株痘苗病毒的毒力得到了明显降低。
针对其他人接触接种部位后可能遇到的影响，医生告诉她不必设想太多极端的情况，“你不会一出门就遇到免疫力低的人，而且碰巧他们又接触到了你的接种位置。”
尽管如此，在10月8日继续接种rTV疫苗前，安迪仍处于“不安的等待”中，在那本《受试者知情同意书》上，不断有新的疑虑。安迪在上面反复的涂涂划划，用不同的颜色标注出20多个地方，又列出了四五个问题去找医生咨询。
“高危”志愿者
和其他参加试验的志愿者相比，刘翰对艾滋病更加熟悉。
刘翰是一名男同性恋者，他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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