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防治艾滋病除了找阿訇,大姐大也很

世界说

刘洁

年,我有幸作为VSO(英国海外志愿服务社,VoluntaryServiceOverseas)的第一批中国籍志愿者,到尼日利亚北部的卡杜纳市做了一年志愿服务,我在那儿主要负责当地的艾滋病项目。

VSO是一个在全球享有盛誉的、通过志愿服务来消除发展中国家贫困的独立性国际发展机构。那时的VSO主要有三大块项目:艾滋病防治,基础教育建设,开展扶贫工作。能被VSO派遣出国的志愿者都不简单。按照当时的标准,每个志愿者都需要在各自擅长的领域有至少六年的工作经验,不论是教英文的老师还是做财务管理的会计,都是有多年工作经验的专家型志愿者。

△刘洁,英国海外志愿服务社(VSO)派遣出国的第一批中国籍志愿者

我是学医出生,在参加志愿活动之前已经在全球基金的艾滋病项目积累了足够的工作经验,获得了申请机会。之后简历筛选、电话面试、参加VSO的评估……整个过程都进行得很顺利。参与VSO的线下培训(现在都是线上培训)后就是漫长的等待岗位匹配,匹配过程就像婚恋配对一样,双向选择,志愿者的信息放进库里,当地的伙伴机构挑选出合适的志愿者,再由VSO的项目官来判断两者是否合适。如果志愿者觉得工作背景和工作环境都能接受的话,就可以敲定配对机构了。

年底,我接受了尼日利亚合作的当地NGO机构SHED(SupportHealthandEducationDevelopment)的工作,开始准备为期一年的非洲之行,其间VSO帮助我进行了一系列出国前的准备,如注射疫苗、往返机票、国际紧急医疗保险等。

一袋芒果换一个小孩

我一早便有了在艰苦条件下工作的思想准备,但当我真正踏上了这个盛产石油的国度,却被她的贫瘠所触痛。我所震触的不只是水电紧张,生活物资匮乏,更是人们对自己生活现状的麻木。

△尼日利亚北部的卡杜纳市街上的小孩来源:刘洁

一个傍晚,我下了班,溜达到附近市场买些水果。当我选好水果准备付账时,蹲在摊子另外一头的女人突然用蹩脚的英语问我喜不喜欢当地的小孩,如果我愿意,可以领走她的一个孩子,而这袋芒果免费送给我。

空气在几秒钟凝固后恢复流动,深重的呼吸声此刻都显得多余,各种思绪如潮水般涌起。当地没有计划生育政策,也没有普及性教育,很多像摊主一样的家庭不停地生孩子却养不起。这样的托付也许就是一位母亲对她孩子的最好照顾了。

△刘洁的二手“凤凰牌”自行车来源:刘洁

那天夜里,我看到了卡杜纳清真寺圆顶上高高的塔尖指向那片浩瀚的星光,而星光之下的大地一片漆黑。

据联合国艾滋病规划署年的数据显示,尼日利亚有高达万(总人口1.67亿)的居民是HIV携带者,而造成这一结果的主要原因是他们缺乏基本的预防知识。作为专家型志愿者,我的主要工作并不是直接提供艾滋病防治工作,而是帮助当地建立志愿组织并对其工作人员进行培训,协助他们工作。

△尼日利亚年艾滋病感染及治疗状况统计来源:Avert

我们需要宣传艾滋病的防治措施,但每个贫民区有上万人,作为外国人,挨家挨户去宣传显然不现实。为了让更多的人了解艾滋病,在当地寻找志愿者显得十分重要。我们一开始找了20名志愿者。这些志愿者全是大学毕业生,教育背景良好,他们也很好学,工作踏实努力。

△尼日利亚北部的卡杜纳市街上的小孩来源:刘洁

志愿者在三周的时间里接受了四次培训。给他们培训的有我们机构的人员,也有当地的官员、社区管理者。需要培训的内容很多,除了怎么预防艾滋病外,还有怎么和社区群众、感染者、儿童沟通,感染者服药依从性和关怀等方面的技能,同时也强调团队建设和志愿者的精神。

我们在尼日利亚的项目有具体的目标,比如城市和机构的情况,具体的工作内容,所期待的产出。但是理想与现实总有差距,预期产出总是和实际情况相差很远。为应对这一情况,我会每三个月通过邮件或电话与当地NGO的老板,还有VSO在尼日利亚的官员对接情况,协商调整目标,以适应当地的实际情况。

△尼日利亚在艾滋病防控方面有所进步,34%的HIV病毒携带者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其中88%的携带者进行了治疗来源:Avert

比如一开始的工作就不顺利。第一次培训,原定时间是上午九点半,但到了十一点半没一个人到场。打电话问志愿者,都说在路上。但仔细一听声音,没有路途上的嘈杂,都还在家里呆着。询问之下,志愿者们找了各种各样的理由:早上打摩的遇到了高峰期;家里面有家务活还没做完;要管弟弟妹妹吃饭;家里面有人生病了等等。

机构了解情况之后,做出相应措施:一方面给他们提供了交通费,大概人民币20元左右,另一方面把开会的时间调整到了十一点半,两点半给他们提供午餐,加牛肉羊肉,下午五点半下课。这样便解决了这个问题。

私奔的穆斯林患者

卡杜纳市主要有三个经济非常困难的贫民区。项目每两周组织一个女性艾滋病感染者聚会,天气不好的时候一个月聚一次,来参加聚会的一般有五六十人。这些聚会需要召集这些感染者,但当地实在太贫穷,很多人都没有手机。所以要怎么通知呢?——找“大姐大”。

所谓“大姐大”,就是为了通知方便,在每个区都有的那么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人。我们通过与“大姐大”们联系,她们便会转告区里的其他女性:“今天要聚会啦,你们去通知一下大家吧!”

△刘洁与VSO的中国国际志愿者来源:豆瓣VSOChina

就这样口口相传,到了时间,当地女性便会带着7、8个孩子过来参加聚会。尼日利亚的交通基础设施落后,通行较为不便,城市总共也只有一两条主要干道,出行的主要方式靠摩的。为了减少参加聚会妇女的负担,项目组会给她们一定的交通补助。除此之外,还会用一些如大米、面粉、食用油等的基本生活用品、儿童疫苗、爱心人士捐赠的衣物等来吸引大家。

经过一段颠簸的路途,四面赶来的女人和孩子们在活动地点聚合。聚会的内容主要是聊天与分享。让大家讨论和艾滋病有关的在生活中遇到的困难,比如如何和伴侣沟通,是否应该吃药,需不需要让伴侣检查,这些都是在聚会中提出来的问题,大家都一起讨论。再者,当地对艾滋病还是会有歧视的心理,感染者很多事情没办法和家里人开口,聚会也为她们提供了一个倾诉的渠道。因此感染者也乐于参加这种聚会。

我们按照三个区把志愿者们分为三个小组,每个小组每个月有不同的工作计划和主题。例如吸毒、母婴阻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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