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艾滋病日将至泸州艾滋病患者告诉你

12月1日,世界艾滋病日。

记者走近艾滋病感染者的群体,听他们讲述自己的故事。希望这些故事,能警醒大家,珍爱生命,预防艾滋。

1

没有家老了比年轻时更怕孤独

讲述者老余70岁喝“板板茶”感染艾滋病

下午四点,医院转角的诊断室见面。

刚坐下,老余有些着急:谈得了好长时间?会不会错过饭点?

老余没有家,现在的住所是政府安排的。包吃包住,偶尔还干点力所能及的活,一次能有几十块钱的收入。他珍惜当下的生活,尽量不给政府添麻烦。

坐在老余的对面,风中飘来一股浓烈的烧酒味。老余笑了笑:“我有点紧张,来之前喝了二两酒,壮壮胆。”

接受记者采访,是70岁的老余这辈子的第一次。“没几个人知道我这点烂事。但我又希望像我这样的光棍,不要得这病。”老余的脸微微泛红,声音有些颤抖,内心的挣扎蔓延到嘴角。

老余几个兄弟姊妹,唯独他一辈子没有结婚。穷是一个方面,年轻时走南闯北,居无定所,没有遇到可以和他共度一生的女人。

老余不回避生理需求的话题。年龄大了,手头紧,喝“板板茶”。

四年前,老余身体不适,医院皮肤科检查,患了尖锐湿疣。医生询问病史,老余遮遮掩掩。他听说过艾滋病,没有把自己联系起来。

抽血、复查,确诊。遵照医嘱吃药、定期随访检查,老余一一照办。老余曾经出入的“板板茶”馆里,有个40多岁的女子也感染艾滋病。老余一声叹息,暗自伤神:“我可能遇到过她,可能还有其他人遭了。”

老余的朋友不多,在这样的场合碰面,大家不打招呼,形同陌路。“这又不是光彩的事,哪个都不想说。早知道这么容易被传染,就不该图一时快乐,落到这样的下场。”

老余周围,也有和他一样感染艾滋病的老人。他们服用抗病毒药物治疗,延长了寿命,也面临更严重的心理问题。身体机能消退,他们容易生病,常常承受没有人陪伴的孤独和无助。

老余每天喝点小酒,打点小牌打发时间。睁眼艾滋病,闭眼艾滋病。老余和大多数老年艾滋病患者一样,亲情、爱情似乎在空中飘着,注定了要孤老终身。

老余说,现在政策这么好,他想再多活几年。

2

痛失“艾”亲她们开启新的生活

讲述者凌阳(化名)38岁被丈夫传染艾滋病,孩子母婴传播艾滋病服药半年多

周三的下午5点半,记者接到凌阳的“今天稍微空闲点,我们聊聊吧。但一定要遵守此前的约定,不要透露我和孩子的信息。”和陌生人的交流,凌阳很谨慎。知情人引荐记者认识凌阳时,留了手机号码,记者换成座机打过去,她果然不接。

“说来你可能不相信,我只有30多岁。找工作时,好多人都说我40多岁了,觉得我是吃不得苦的人。”凌阳不再拘谨,这个从大山走出来的女子,骨子里不服输。

丈夫去世后,凌阳要撑起家,养大年幼有病的孩子。

凌阳有两段婚姻。和第二任丈夫在广东打工时认识,半年后,凌阳怀孕了,两人回到泸州。预产期过了几天,孩子迟迟没出生。医院待产。“医生告诉我,我可能是艾滋病携带者,说不定孩子会母婴传播,要我做好心理准备。”凌阳当时一愣,怀孕七个多月检查,都是好好的,怎么现在就感染艾滋病了呢?

凌阳提醒丈夫也查查,但丈夫坚决不去。“我老公的反应,让我很是意外,他一点都不吃惊,也不生气,反而对我特别有耐心。除了让他去检查,其余的他都答应我。”在凌阳的眼里,丈夫英俊潇洒,朋友多,见过世面。她觉得天快塌下来了,他却没有责备没有埋怨。

孩子一出生,被诊断为艾滋病感染者,典型的母婴传播。凌阳心存的唯一侥幸,飞灰湮灭。不能母乳喂养,丈夫努力挣钱,买进口奶粉喂孩子,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艾滋病管理医生多次联系凌阳,定期检查,用药治疗。她的丈夫却说,这个病没有什么可怕的,吃药有副作用,对大人和孩子都不好。一说起吃药的事,两人就会吵得不可开交。后来,一看到是医生打来的电话,凌阳的丈夫直接挂断。

去年冬天,凌阳的丈夫身体每况愈下,因肠梗阻住院。凌阳这才知道,丈夫也是艾滋病人。“我们结婚前,他说过生活丰富多彩。有了孩子后,他像变了一个人,应酬少了,陪家人的时间更多了,对孩子更关心。但他从来没有给我说过艾滋病。现在想来,他掩饰得越多,内心越痛苦。”今年上半年,凌阳的丈夫去世了。“他生命最后时刻反复说,要我好好活下去,把孩子养大。为什么感染艾滋病,对我和孩子一句解释也没有。这些年来,我想要的答案,他还是带进了坟墓。”

艾滋病,真不是丈夫口口声声说的“不可怕”。凌阳后悔一味顺从迁就丈夫,放弃检查、放弃吃药。如果当初执意让丈夫检查,一家三口一起治疗,丈夫不会走得这么快。

处理完丈夫的后事,如释重负的凌阳主动找到艾滋病管理医生,她和孩子需要立即吃药。这半年多来,凌阳和孩子的各项指标正常。

3

用8年的时间她从“艾”的地狱到了“爱”的天堂

讲述者小果化名40岁被前夫传染艾滋病

从被检测出艾医院的病危通知书,小果的人生,从“艾”的地狱到“爱”的天堂,整整用了8年。

小果来自我市某区县的农村。生活中如多数人一样,小果结婚生子,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医院生孩子,例行检查,她感染了艾滋病。“在医院的走廊里,医生毫不避讳地和我谈艾滋病。医生的异样眼光,就像一把锋利的尖刀,刺入我的心脏。心死不见鲜血。”小果双腿发软,差点瘫倒在过道上。

住院的日子,小果不敢直视医生,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唯一安慰小果的,孩子很健康,不是艾滋病携带者。

在小果的再三追问下,丈夫承认是他传染给小果艾滋病的。坐完月子,小果带着孩子离开了曾经温暖的家,与丈夫决裂。

小果像刺猬一样,把自己包裹起来。一听到“艾滋病”三个字,全身瑟瑟发抖。很长一段时间,小果闭门不出,关闭网络,切断和朋友的联系,像人间蒸发一样。“感觉无数双眼睛都在看着我,他们从心底骂我生活不检点,看不起我,歧视我。”

一次,小果在家门口被车撞到,腿受伤。她悄悄爬起来要离开现场,医院检查。她咬紧牙说:“不严重不严重。”不是不严重,医院。回到家,看到青一块紫一块的腿,小果哭了两个小时。这次受伤,小果半年多才痊愈。

去年,小果真菌感染重病卧床不起。家人把她送医院,医生下病危通知书,让他们立即转院。医院,小果的病情仍然得不到及时有效的控制。有医生建议小果的父亲,治疗效果不好,回去好好照顾她吧,让她走得舒心一些。

随病危通知书和医生的建议而来的,还有熟人、陌生人的歧视。小果说,艾滋病意味着死亡,“以前觉得它很遥远,自己遭遇了,是无助、绝望、放弃。”

“医生,我女儿现在吃药还有救没有?帮帮她吧。”小果的父亲找到当地艾滋病防治医生。此前,医生多次劝小果吃药,被拒绝。

医生告诉小果父亲,现在吃药,还有一次机会,如果吃满一个月,有可能活下去,如果坚持吃三个月,有可能看到下半辈子……简单几句话让小果重燃对生命的渴望,“一块石头落了地”。

小果从死亡边缘被挽救回来。只能喝稀饭素菜不医院。服药第12天不拉肚子,可以吃一块白肉,服药第19天可以吃7块白肉。一个多月后,小果出院回家。此后,抗艾滋病毒的药,她从未中断过。

从生到死再重生的经历,小果感慨万千:自己的无知,不知道保护自己,对艾滋病认识不够,盲目恐惧;自我封闭和拒绝治疗,延误了病情……

4

因“艾”辍学他人生最大的遗憾

讲述者小可(化名)21岁男男同性恋感染艾滋病服药两年多

电话小可约见面的时间,小可说,他刚离开泸州。“每年都会回来两次,看看亲人,也去拜访给予我亲人般关爱的李医生。”

和小可的聊天,从电话开始。小可不回避自己是男同。“刚进入青春期,我发现自己的性取向不同。上初中时,伙伴们偷偷看看小电影,聊男女之事,我一点也不感兴趣。同性对我更有吸引力。”小可确认自己是男同,在初三那年,结识了理发店的一位学徒。两人交往了两年多分手。

小可从小和爷爷奶奶长大。他说,爷爷奶奶很爱他,但这样的爱是父母不能替代的。小可把理发店的小伙子当成他的初恋。

分手后,小可沉迷于男同交友软件。一天酒后,他和一名30来岁、身体消瘦的男子见面。酒精的作用下,两人有了一夜情。两人分开即分离,再也没有相遇。

一个暑假,小可接到外地圈内的朋友电话,邀约他去旅游。“我想带你去做个检查,你不介意吧?对我们都好。”见面第二天,朋友突然提出。小可一下明白,朋友是谨慎的。两人一同到当地疾控中心自愿咨询检测。

艾滋病感染者!小可拿到报告半小时没说一句话。朋友安慰他,积极面对,接受治疗,但小可恐慌、绝望、无助的情绪四处蔓延,隐约感到,从此,未来的路不好走。“我是一个要强的人,得知感染艾滋病我没有哭。但这次我彻底崩溃了。”小可的成绩不错,他有实力考上大学,找一份好的工作,改变爷爷奶奶的生活现状。

转瞬间,理想、目标化为乌有。种种原因,小可高中辍学,美丽的大学校园,成了他遥不可及的梦。

离开学校的第二天,小可离开了泸州,辗转多个城市打工。他不舍的,是年迈的爷爷奶奶。他坚持每年回来两次。“我很怕死亡,爷爷奶奶还健在,我怎么能死?好好活下去,是对他们最好的报答。”小可一边工作,一边自学大学文凭。

小可说,他长大了,每天认真生活。小可想告诉跟他一样的同龄人,每个人都有权利去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有权利去追求刺激,但一定要学会如何保护自己,懂得对自己负责,否则一切不可能都会变成可能。

外界的歧视与自身的羞耻

让艾滋病患者的生活与治疗举步维艰

真正可怕的是人心的冷漠

爱自己也爱他人,洁身自好的同时

正确看待艾滋,不歧视,不传播

预防艾滋,从我做起

文丨周丽编辑丨袁轶责编丨杨茜谢蕤泸州日报新媒体出品请发邮件至:lzrbkjl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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