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被谁传染了艾滋病我也不知道啊
第一次见到刚姐,是她跟医院检查身体,刚姐是人群里唯一的处女,她在给留学生拉皮条的时候被抓。可见即使没有性生活根本不妨碍刚姐涉足色情行业。
刚姐的父亲酷爱嫖娼,后来得了艾滋病死的。刚姐想,共享性伴侣是共享经济的鼻祖了,既然这样古老的行业不能灭绝,那么她就要做业界良心,只卖健康的小姐。有了案底的刚姐大学肄业,正式进入这个行业。刚姐组建了一只刚家军有上百个小姐,定期为小姐做身体检查,一旦发现感染性病,在治愈之前不得开工。然而不断涌入的越南小姐,让刚家军每年达到二分之一的换新率,真正做到了物美价廉,刚姐在业界有口皆碑,生意越做越大。
刚出道的时候,刚姐永远都是休闲服搭配着跑鞋的装扮,她说在警察查抄的时候方便跑路。虽然一直做着肉体生意,但刚姐把它当事业做,这几年的打扮越来越像职业经理人,直到她遇见冰毒。
刚姐对顾客差异化运营,带着冰妹(色情场所,陪客人一起吸食冰毒的女性)在KTV、浴场、夜总会以及酒店宾馆针对高端人群,陪喝陪聊陪吸陪睡,遇到重要的客人,刚姐还会亲自陪吸,在刚姐眼里,冰毒只是用来放松心情,为接下来的床上运动热身的,根本不算毒品。
所以刚姐心情好要溜冰,心情不好也要溜冰,饿了困了来溜个冰。不知不觉,溜冰已经成了刚姐的习惯,喝完的饮料瓶随手就能做个冰壶(吸食冰毒的工具)。只要一天不溜冰,刚姐就会觉得精神恍惚,全身没劲,平时能言善辩的刚姐也会变得木讷沮丧。
刚姐最后一次来皮肤科找我,是因为得了带状疱疹,胸前布满成串的水疱、血疱、巨大水疱,胸前的米老鼠文身就像注过水,胖头肿脸得浮在胸口的皮肤上,诡异得微笑着。疼痛剧烈,仅仅是与胸衣接触都会痛到浑身是汗,索性裸着胸披着外衣就来了。
即便是抵抗力低下的老年人也很难见到皮疹类型如此丰富的带状疱疹,当时我给刚姐做了HIV检测,阳性。
刚姐知道自己感染HIV的时候并不意外,她说有几次陪客人溜完冰出现了幻觉,醒来的时候自己都是光着身子的,究竟被谁强奸了?还是她强奸了别人?被几个人强奸?她也不知道。
刚姐治疗带状疱疹时住院,有10天没有溜冰,戒断反应比较明显,整天吃吃睡睡,偶尔清醒的时候一个人呆坐着不出声或者旁若无人地大哭。完全不见了当年性格开朗誓要在色情业闯出一片天地的刚姐了。有说话欲望时会抓着我说疼的想死。合并HIV感染的带状疱疹,神经痛来的更加持久。
带状疱疹治愈后,医院继续治疗艾滋病。长期溜冰导致刚姐的抵抗力骤低,那些年的治疗水平有限,第二年,刚姐因为心力衰竭去世了。
老鸨界一代英才就此陨落。曾有人问过刚姐,作为一个最有文化,最爱惜羽毛的老鸨为什么要溜冰?
刚姐:说为了生意身不由己都是假的,只是迷恋那种腾云驾雾的感觉,那个时候我可以见到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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